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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空德性聲音景觀的倫理規(guī)約

所屬分類:文史論文 閱讀次 時間:2021-10-15 10:48

本文摘要:【摘要】時空德性之于聲音景觀的倫理意義,在于依托聲音建構一個美好時空的使命。 其中,發(fā)聲者與聆聽者的責任擔當是這一使命完成的基本保證,聲音技術則為這一使命的完成提供了更多的力量加持,而聲境和諧則是實現(xiàn)時空德性的重要策略。 聲境和諧的聲態(tài)環(huán)境

  【摘要】時空德性之于聲音景觀的倫理意義,在于依托聲音建構一個美好時空的使命‍‌‍‍‌‍‌‍‍‍‌‍‍‌‍‍‍‌‍‍‌‍‍‍‌‍‍‍‍‌‍‌‍‌‍‌‍‍‌‍‍‍‍‍‍‍‍‍‌‍‍‌‍‍‌‍‌‍‌‍。 其中,發(fā)聲者與聆聽者的責任擔當是這一使命完成的基本保證,聲音技術則為這一使命的完成提供了更多的力量加持,而“聲”“境”和諧則是實現(xiàn)時空德性的重要策略‍‌‍‍‌‍‌‍‍‍‌‍‍‌‍‍‍‌‍‍‌‍‍‍‌‍‍‍‍‌‍‌‍‌‍‌‍‍‌‍‍‍‍‍‍‍‍‍‌‍‍‌‍‍‌‍‌‍‌‍。 “聲”“境”和諧的“聲”態(tài)環(huán)境強調(diào)聲音時空、視聽、公共聲音與個體聲音的均衡與和諧,并以此建構一個德性的充滿善良、美好、幸福的時空存在。

  【關鍵詞】時間 空間 聲音景觀 德性

聲音景觀

  聲音景觀意指“個體、群體或社區(qū)所感知的在給定場景下的聲環(huán)境”,[1]這一概念內(nèi)含發(fā)聲者、聆聽者、聲音環(huán)境等要素。 聲音景觀這一概念在20世紀20年代由芬蘭地理學家格拉諾命名,經(jīng)由默里·謝弗“世界聲景計劃”研究的推動與其他學科的持續(xù)關注,逐漸成為一個多學科的具有廣泛解釋力的新研究視域,如建筑學、地理學、哲學、文學、音樂學、傳播學等,眾多學者開始關注聲音視角下的意義存在。 聲音景觀建立了一個新的認知視角,即聚焦聲音建構的場景去理解與梳理意義,區(qū)分原本附著于視覺認知上的語言及類語言,彰顯聲音在不同場景下的意義生產(chǎn)方式與傳播價值。

  聲音景觀論文: 淺析聲音制作中音響師和錄音師的專業(yè)工作特點

  任何理論的歸納提升一定是來源于直接或間接經(jīng)驗的啟發(fā)。 聲音景觀理論的確立,來自現(xiàn)實世界聲音承載意義的歷史性變化:從萬物有靈有聲的自然聲景到眾語喧嘩的世間萬象,從轉瞬即逝的具身性聲音存在到聲音技術化所形成的多時空留存,聲音作為一種介質(zhì)在傳播意義的同時,也成了一種象征,如聲音標志社會發(fā)展、聲音見證技術變遷、聲音記錄歷史事件,聲音成為一種商品等。 聲音依托歷史、文化、經(jīng)濟、政治、技術的諸多變化,形成了不同的聲音地景或場景,而由這種聲音所形成的聽覺社群,建構了無數(shù)的聽覺共同體,人們以此確立自身的身份歸屬與文化關聯(lián)。

  聲音存在于一定的時空之中,并對這一時空進行獨特的場景建構。 在此,一個基本的問題是:聲音在建構或敘述這些時空場景時,應堅守哪些相應的倫理規(guī)約,才能在喧擾繁雜的當下,確保聲音景觀能夠持有良好的品質(zhì)?

  一、時空德性之于聲音景觀的重要性

  聲音景觀的存在形式多種多樣,但都以一定的時空為存在依托。 為此,筆者以時空德性來應答聲音景觀中的倫理規(guī)約這一問題。

  德性是指秉性與氣質(zhì),是一種品德的應然狀態(tài),是指“一切美好事物的功能性與倫理性”。 [2]在古希臘,德性(arete)一詞的最初原意是指事物的優(yōu)質(zhì)特性、品格及功能,即一事物成為該事物的倫理本真性。 因此,德性也體現(xiàn)為在社會公德與個人私德方面的美好品質(zhì)及行動規(guī)約,即“使道德原則、義務、高尚納入我們的個性、本性之中,成為一種真正穩(wěn)定地屬于自己的東西”。 [3]

  時空德性是指關于時間與空間的德性,是指時間與空間的優(yōu)質(zhì)特性與美好品德。 時間是人感知世界的尺度,也是人的內(nèi)心體驗,“時間不僅僅是一種人們可以在其中活動的介質(zhì),人也是時間的合作生產(chǎn)者”,[4](40)人在時間的生產(chǎn)過程中要有面對時間的良心與智慧,能夠發(fā)掘并以一己之力展示時間之美好。 空間是人類生活的場景,沒有空間,就沒有人的存在。 因此,時空德性實質(zhì)上指的就是人對于特定場景時間空間建構的優(yōu)質(zhì)性、美好性,是人的美好品德在時空的投射與顯示,也是人對于時空的積極建構。

  時間德性意味著時間有一個“迷人”的瞬間,是一個芬芳的時間:“在這個瞬間,時間似乎靜止——不是僵化,而是聚集,現(xiàn)實濃縮在一種精簡閃光的圖像里”,“人們片刻間脫離本身的時間,受到一種其他時間的打動,直到有這樣的感覺,愿意在一幅圖畫中,在一個被敘述的時間里,在造型的音調(diào)中消失——似乎那里有某種拯救在等待我們”。 [4](232-233)在作者看來,這樣的時間是一種純粹的、能夠激發(fā)感悟與思考、精神得以升華的時刻。 這種讓時間有所依止的結果,使時間得以充實并富有意義與秩序,能夠從空洞走向新的聚集,形成新的穩(wěn)定和關聯(lián),于是,時間自身的意義得以彰顯,這樣的時間就成為一種芬芳的時間,“時間的這些芳香之氣并非敘事性的,而是凝思性的,它并沒有被分割成一種前后相續(xù)的系列,更多的是安居于自身之中”。 [5]這樣的時間觀念,關注時間的質(zhì)感,即在那種綿延向前的時光的線性流逝中,人類對于時間的珍重與持存。 “我的生命瞬息之間能夠取得、分離和固定它從未體會的東西,一段處于純凈狀態(tài)的時光。 ”[6]也正是這種純粹狀態(tài)的感受,人們能夠真切地體驗到時間。

  空間德性即空間的美好品格。 在我國,空間德性問題很早就引起了關注。 古人曾以上下前后左右的六合代稱空間,并以“絜矩之道”建立空間倫理,[7]即要求道德規(guī)范應普遍適用于整個空間范圍。 空間是人類生活的地理場域,它理應具備人性溫度及倫理之境。 在有的研究者看來,空間德性是“強調(diào)人類生活中一種‘庇護所’的詩性品格”“空間就是存在的庇護所”。 [2]這個庇護所“不僅可用來棲居、交流和從事實踐活動,更重要的是,它還能安放我們的心靈家園,讓我們的內(nèi)心得到安寧”。 [2]因此,這樣的空間應該是一個和諧安穩(wěn)的所在,是一個眾生能夠心安并感到幸福的地方。 “良善的空間,就像良善的人一樣,以公正的、明智的和溫和的方式去容納他人……它規(guī)避極端主義,展示質(zhì)樸,以及顯現(xiàn)人性。 ”[8]事實上,無論是對某一個體化生存空間的建構,還是對一個社會化空間的期盼,對于空間,人類始終寄予了許多美好的愿望,這個愿望體現(xiàn)在諸如《理想國》《烏托邦》《太陽島》《消失的地平線》《桃花源記》《大同書》等古今中外眾多先哲的思想與表述中。 而在這些關于自然與社會的空間美好品格的話語修辭中,大體包含了安寧、幸福、公平、自由、博愛等要素。

  聲音存在于一定的時空中,“聲音往往攜帶著顯著的時間信息和空間信息,如時間維度上的‘過往’和‘事件’,空間維度上的‘地點’和‘場景’”。 [9]聲音往往以歷史或者事件來建構新的空間形態(tài),形成以聲音為標志的新的地景,聲音也在生產(chǎn)新的時空意義。 具體來說,在情感互動溝通、意識形態(tài)建構、資本有效流轉、文化生態(tài)生成等個體及社會生活的所有方面,聲音作為一種媒介及媒介生產(chǎn),“中介了人與人、人與世界之間的關系”。 [10]而對這種中介關系的倫理思考,筆者給出的基本思路是,立足現(xiàn)象與行動意義上的德性判定,即一個優(yōu)質(zhì)的聲音景觀應該是具有美好、和諧、安寧的聲音存在。 “聲音不僅僅是一個物理量,更蘊含了‘生命意義’和‘人文價值’。 ”[1]聲音遵循與擔當每一個時空的品德,并力爭營造一個和諧美好的時空存在。

  聲音景觀的時空德性需要從三個方面加以實踐,即發(fā)聲者與聆聽者的責任擔當、聲音技術的力量加持、“聲”態(tài)環(huán)境的多方均衡。

  二、責任擔當:發(fā)聲者與聆聽者的行動自覺

  萬物有靈,眾聲喧嘩,天地間無數(shù)的聲音形成了不同的聲音存在:從天籟之音到器物之聲,從靜謐寧靜到市井嘈雜,從個人言語到大眾喧騰,凡此種種,聲音成了人與自然、人與神、人與自我、人與他人、人與社會的重要連接方式。 聲音是一種獨特的溝通介質(zhì)與溝通方法。 正是借助于豐富復雜的聲音,人類的溝通與交往才變得如此多姿多彩。 人們運用聲音表達豐蘊復雜的意義,建構多樣的聽覺盛宴,讓世界變得靈動與生機勃勃。

  關于聲音景觀的倫理思考,一個基本的立足點就是圍繞發(fā)聲者與聆聽者所形成的聲音特征及其相互關系的探究。 發(fā)聲者與聆聽者構成了聲音景觀的存在基礎,而作為傳播與接受的雙方,他們基于各種各樣的原因、目的發(fā)聲或聆聽,而與之相應的一個倫理規(guī)約就是作為聲音傳受雙方各自的責任擔當。

  責任倫理是基于行動過程的一種倫理規(guī)約‍‌‍‍‌‍‌‍‍‍‌‍‍‌‍‍‍‌‍‍‌‍‍‍‌‍‍‍‍‌‍‌‍‌‍‌‍‍‌‍‍‍‍‍‍‍‍‍‌‍‍‌‍‍‌‍‌‍‌‍。 有研究者指出:“責任倫理既包含了對行動目的與結果的理性考慮,也包含了對時代命運的承擔。 ”[11]責任倫理既是對某一具體行為的規(guī)范,也是對事關社會發(fā)展重大使命的堅持與執(zhí)守。 這是一種貫穿于行為過程的約束與擔當,是體現(xiàn)在行動過程中的品質(zhì)與德行。 在聲音景觀中,發(fā)聲者與聆聽者各自的責任倫理包含如下的內(nèi)蘊。

  1. 恪守對構成聲音場景時空的責任

  聲音景觀存在于一定的時空中,不同的發(fā)聲、聆聽關系,構成不同的場景風格及時空特征。 對于時空的責任,就是要尊重與維護這一時空的德性及美好,遵守這一時空應有的規(guī)范與行為。 一間教室、一處賽場、一所醫(yī)院、一幢居民樓、一個儀式化的場所,這些不同的空間自有其作為這一空間的行為特征,對于“說”“聽”雙方來說,都應該對這一時空的意義有全面正確的理解,自覺遵守相關規(guī)定,確保聲音與這一時空的適宜性。 在該有吶喊與掌聲的地方大聲喧嘩,在該安靜的地方保持沉默,在該莊重的地方虔誠敬重。 但在現(xiàn)實生活中,由于各自的利益爭奪,聲音成為占領時空的有效手段,聲音時空錯位時有發(fā)生——城市各種聲音疊加而形成的噪音無處不在,持續(xù)不斷的廣告聲音,甚至是屢有沖突的廣場舞伴舞音樂,都因為與相應時空的不匹配而引發(fā)了諸多問題。 因此,在發(fā)聲與聆聽的諸多關聯(lián)中,一個最為核心的基本規(guī)約就是雙方對聲音景觀時空的責任擔當,即維護其應有的“聲”態(tài)環(huán)境。

  2. 發(fā)聲者應對自己發(fā)聲的內(nèi)容、方式、效果等負責

  發(fā)聲的行為多種多樣,聲音的意義也各不相同。 能夠發(fā)聲是擁有話語權的體現(xiàn),特別是在全媒體時代,技術賦權給予每個人更多的發(fā)聲機會。 當發(fā)聲變得如此輕松與自由時,說什么與怎樣說就成為問題的關鍵。 對于每一個發(fā)聲者來說,無論是站在個人立場上的發(fā)聲,還是為一個物品、一個事件、一個組織代言,都應對發(fā)聲的內(nèi)容負責任,即真實而準確地傳達相關意義,不虛飾、不誑語、不強言為辯。 言語依附于聲音而形成意義,此間,即使是相同的言語也會因不同的語調(diào)、表情而傳遞出不同的涵義,而技術的加持又使怎樣說成為一個更為重要的問題。 對一個發(fā)聲者來說,怎樣說即指運用契合語境的言語、語調(diào)及技術方式,進行準確的表達。 因此,假唱、上課讀PPT、念講話稿等,都是對自己發(fā)聲行為不負責任的表現(xiàn)。

  3. 發(fā)聲者對聆聽者的責任

  “每個聲音都可能喚醒一段記憶,引發(fā)一連串的情緒反應,甚至可能在一瞬間左右我們的選擇,改變我們的情緒。 ”[12] 發(fā)聲者相較聆聽者有更多的權利,相應地也就有更多的責任。 這些責任表現(xiàn)為對聽者的尊重與體察,即發(fā)聲應該是基于平等意義上的信息及意義的共享,而不是一種建立在自我利益基礎上的勸服、誘導甚至蠱惑與控制。 時下,廣告多有遭人詬病之處,其中主要原因就是各種廣告在無數(shù)次的重復中對人的聲音進行圍堵、強迫性記憶、對大眾消費行為的隱性控制等。

  4. 聆聽者對發(fā)聲者的責任

  “傾聽是一種與言說相伴的行為,‘聲’‘身’同盟,這個給聽覺以聲音的人,觸動了聽見這個聲音的人。 ”[1]聲音的傳播建立了聽覺社區(qū)、聽覺共同體,其中,聲音的接受者、聆聽者的責任體現(xiàn)為對發(fā)聲者及發(fā)聲內(nèi)容的理解。 聲音景觀強調(diào)的是一種聲音形象,其“超越了傳統(tǒng)意義上的聲音表達的現(xiàn)實‘呈現(xiàn)’命題,而是指向心理感知維度的現(xiàn)實‘再造’,即聲音重構了一種全新的認知圖景”。 [9]聲音這種認知圖景的形成,需要聆聽者對聲音的全面理解與接受,才有可能體察到發(fā)聲者真實的發(fā)聲意圖與意義。 因此,聆聽者的一個基本的聆聽行為是不迷信、不盲從,也不曲解、不篡改。 當下,傳播的即時性使各種信息實現(xiàn)了同步在場,發(fā)聲者的發(fā)聲被各種技術聚焦與放大。 與此同時,因為曲解與誤解而造成的輿論暴力引發(fā)了一場又一場話語狂歡,多方深受其害。 因此,真正意義上的聆聽是確保聲音的意義能夠被正確接受,這樣才是聲音傳播的理想狀態(tài),也是形成優(yōu)質(zhì)的聲音景觀的基本保證。

  對于聲音傳播過程的發(fā)聲與聆聽來講,責任倫理應是最基本的倫理規(guī)約,唯其如此,才能確保構建一個具有德性的傳播“聲”態(tài)環(huán)境。

  三、力量均衡:聲音技術中的倫理思考

  技術的本義指應用技藝,現(xiàn)在則泛指各種工具、手段、機器及其方法過程。 對于聽覺文化來講,技術主要指聽覺技術,包含各種發(fā)聲與聆聽的技術。

  在聲音景觀中,技術發(fā)揮了巨大的決定性力量。 技術使聲音由轉瞬即逝變成了永恒存在,使聲音環(huán)境由具身性的同在變成了異身性的共在,使“說”“聽”的方法由單純的親耳聽到變成依托留聲機、電話、唱片、廣播、有聲電視、電影以及當下數(shù)字媒介等多種方式。 聲音憑借技術實現(xiàn)了對時空一次又一次的改變與重構:時間在聲音中實現(xiàn)重疊交叉,空間則可以流動、自由擴展與縮小。

  技術是力量的呈現(xiàn),技術“是人的權力的表現(xiàn),是行動的一切形式,一切人類行動都受道德的檢驗”。 [13]技術的力量使聲音發(fā)生許多新的變化,并以此推動了人類文明的進步。 但是,如果使用不當,聲音具有的威力,也會對大眾生活形成強大的壓力。

  其一,技術使聲音實現(xiàn)了對時空的全面占有。 無論是社會時空,還是私人時空,聲音都能夠暢行無阻,且“看到令人不愉快的場面時,我們可以閉上眼睛,而在聽到不想聽到的聲音時,由于沒有耳‘瞼’,我們卻不能閉耳朵”。 [14]這種無處不在的聲音如果缺乏約束,將形成一種聲音暴力——無論是年復一年囈語式的傾訴,還是聲嘶力竭的喧嘩聒噪,或是強為言說的說教,對于市井大眾來說,聲音都可能是一種干擾與傷害。

  其二,技術使聲音以多種形式出現(xiàn),人們也能夠借助其他媒介來返身聽到自己的聲音。 這些聲音傳播的變化從客觀與主觀兩方面,對發(fā)聲者提出了一個關于聲音審美的要求,即人們必須按照一定的媒介制式如電視、廣播等,模仿那些悅耳的、動聽的聲音發(fā)聲與表達,如同用美圖秀秀來拍照一樣,人們開始想方設法來美化自己的聲音。 聲音成為控制個體的一個有效手段,個體的聲音將越來越失去其公共存在的空間。

  其三,技術對聲音保存的仿真與篡改。 一方面,能夠保存真實聲音的技術給大眾帶來諸多福祉,另一方面,技術也使改變原聲變得非常容易。 在此,聲音保真就成為大眾的一個重要憂思。 其四,當資本與聲音結盟之際,聲音便依托金錢的力量成為一種特別的商品。 在不同的時空,不同的聲音被貼上不同的價格標簽,聲音成為商品展示與說服大眾的一個重要手段,進而實現(xiàn)了對民眾消費思想與行為的引導。 當聲音依托技術變得具有無比威力之際,力量均衡就成為對抗“聲音帝國主義”的有效方略‍‌‍‍‌‍‌‍‍‍‌‍‍‌‍‍‍‌‍‍‌‍‍‍‌‍‍‍‍‌‍‌‍‌‍‌‍‍‌‍‍‍‍‍‍‍‍‍‌‍‍‌‍‍‌‍‌‍‌‍。

  在筆者看來,力量均衡是指人類求力意志與行為的適度性,具體到聲音技術的倫理思考,則體現(xiàn)為均衡技術之理與人類之情,技術工具的適度開發(fā)與使用等。

  尋找技術之理與人類之情的平衡點。 技術的本質(zhì)是生命的策略,是人能力的延伸。 隨著科學技術的迅猛發(fā)展,人與技術的關系也經(jīng)歷了從起初人利用技術服務于生活,到技術異化反制人,再到如今人類開始清醒地認知技術發(fā)展的問題,開始約束與規(guī)范技術的不同發(fā)展時期。 在人技關系中,技術由人創(chuàng)造,其最終目的是助力人類更好的生活。 因此,無論各種技術疊加與組合的力量多么強大,其必須歸結于人類的需要這一根本目的,技術之力在于補充完善和延展人之力,而不能成為僭越人類尊嚴、控制人之生存的工具,要立足人之生命的本真,適度開發(fā)與使用技術。

  各種聲音技術在歷史發(fā)展的不同時期,曾以一己之力推動了社會的加速發(fā)展,此中原因在于這一技術的創(chuàng)生是基于對人類需要的深刻理解與把握,對人類情感的珍重與護持,技術工具所承載與攜帶的一定是人類的真情實感。 在聲音技術的開發(fā)與使用上,過度強化技術會使聲音成為技術的一種形式,而喪失來自生命意義上的溫度與力度,而執(zhí)著于聲音的原初存在,不與新的技術結盟,則會使聲音傳播受到限制與束縛,甚至無法實現(xiàn)媒介整合時代的傳播勝景。

  “技術帶來的不僅是我們周圍物理聲音狀況的改變,亦訓練著感官/身體使之適應新的聲音環(huán)境,影響我們?nèi)绾温牐瑑A向于聽到什么和略去什么,從而參與聲音景觀的塑造。 ”[10]聲音依托的技術及媒介介質(zhì)不同,帶來了聲音的諸多變化。 這種變化一方面帶來社會日新月異的繁榮昌盛,另一方面也使大眾一次又一次成為新技術的俘虜,進而失卻自主性。

  “一種所謂的語音中心主義正在暗度陳倉,變成消費主義時代的聽覺中心主義,這種聽覺中心主義并不是因為聽覺的生理改變而呈現(xiàn),反而是由聲音的制作技術完成的一次聲音對人的成功‘欺騙’與文化‘霸占’。 ”[15]如一款手機,由于其承載的功能日漸增多,頻繁更換手機成為一些人生活的常態(tài),這其中隱含諸多資源的浪費與大眾技術使用的盲區(qū)。 此時,技術的適度開發(fā)與利益的均衡分配也就成為聲音技術倫理的題中之義。

  “一切技術都有殘缺之處,但一切技術都提供補救手段,人們能借助其補救思想和生活中的困擾。 ”[16]在尊重人類情感及需要的前提下,技術以補救力量實現(xiàn)技術給予人類的善,而不是一種技術的控制霸權。 技術的適度性應包含這樣的意義,即技術的普惠性,面向大眾的技術應該是能讓絕大多數(shù)人享受技術便利的; 技術的包容性、工具性應助力更多生活選擇的可能性,而不是被束縛于某一技術的框架內(nèi)。 這樣,技術的發(fā)展才會給予人類更多的自由,助力實現(xiàn)幸福美好的生活。

  四、“聲”“境”和諧:聲音景觀中的倫理實踐

  “聲音在不同意義的事物之間創(chuàng)造了關聯(lián),鐘聲、歌聲與宗教活動匹配到一起,造就了既是本地也是精神上的共同體。 ”[17]聲音的這種關聯(lián)性形成了各具特色的時空場域,建構了聲音發(fā)生和聽覺行為相互作用的多樣化的時空景象。 從存在形式上看,這種場域可以是具有物理意義上的實體性的時空存在,也可以是利用技術手段所建構的虛擬性的時空存在; 從傳受雙方的關系看,既可以是具身性的共同在場,也可以是異身性的離場或虛擬在場; 從傳受環(huán)境及效果看,有的是一種順環(huán)境的傳播,發(fā)聲者與聆聽者通過良性互動,達到共鳴、共享與共情,建構良好的聲音社區(qū)與聲音共同體,而有些則成為一種逆環(huán)境的傳播,造成傳受雙方彼此無視或誤解與曲解。 “聲音也可以是協(xié)調(diào)一致,力量間取得平衡的象征。 ”[18](202)聲音場域的多樣化存在提醒人們,營造場景和諧的聲態(tài)環(huán)境非常重要。

  1. 聲音場域中的時空均衡

  在聲音景觀中,時間與空間的涵義不僅是一種物質(zhì)化的存在,更是意義形成的有效載體。 在此,時空表現(xiàn)為一種秩序,在時間節(jié)點的事件與空間序列的位次上呈現(xiàn)出不同的價值與意義。 時空也成為一種權力象征,“時間就是權力,這對于一切文化形態(tài)的時間觀而言都是正確的,誰控制了時間體系、時間的象征和對時間的解釋,誰就控制了社會生活”。 [19]空間也是如此,“權力對空間的定義始終是根本性的。 權力掌握著整體空間的規(guī)劃、安排、控制、管理過程”。 [20]時空的權力體現(xiàn)為對時空的規(guī)劃及意義賦予,實現(xiàn)時空的價值,如增值、貶值、清零。 當下的技術加持,使得時空突破自然的局限性,呈現(xiàn)多樣化特點,如作為彈性化、即時化、可逆化、個性化的虛擬時間,作為缺場性、交互性、流動性、隱匿性、非中心性和非獨占性的虛擬空間。

  時空是在與人的關系中得以展示其存在的價值與意義的。 或者說,人類在運用時空去建立一個更加美好的世界。 當下,基于意識形態(tài)立場、文化生態(tài)塑造、商業(yè)利益追逐、市井生活需求等不同的目標,計算與布局時空成為大眾利用時空的有效手段,無論是以空間距離縮短來戰(zhàn)勝時間的漫長,還是以時間的延展壓縮空間,時空作為一種特別的手段凸顯意義或使命擔當,如無處不在的廣告吆喝、各種各樣的音樂節(jié),這些充斥在時空中的聲音很可能成為一種噪音,形成時空的擁堵與繁雜。 而對于社會大眾來講,這種浮光掠影的瞬間性存在,使得生活充溢著無關意義、無關感受的聲音干擾,這種聲音建構的時空就成為他們生活的隱性壓制。

  “時間的意義在于它隨時可以重新結構世界,也就是說在時間的每一次重新結構之后,都將出現(xiàn)新的姿態(tài)。 ”[21]在此,時空和諧指的是對時空建構的適配性,即聲音與時空的契合性。 聲音與時間的契合意指聲音在時間中的意義完整性與充盈性, “聲音起到符號、征兆的作用”“聲音為時間加上印記”。 [18](179-180)這種完整性指聲音不再熱衷于生產(chǎn)碎片化的瞬間性時間符號,而是給予時間一種事件性的存在,并在這種事件性的存在中感受時間的永恒價值。 “永恒從時間那里接受的不是別的什么而是持續(xù)的當下存在,在一個集聚的當下中時間的充盈”,[4](225)而這樣充盈的時間才是有意義、有價值的時間。

  “任何空間都具備被分享與連接的可能性,并且賦予同處其中的用戶群體強大的文化力量與社群感。 ”[22]聲音的力量在空間中的作用是指聲音給予空間的力度,其契合性意指聲音為特定的空間營造適合的意義,“聲音不但擁有好戰(zhàn)、聲音中主音這類男性化特征的力量,而且擁有富于吸引力、溫柔等女性化特征的力量”。 [4](179)

  社會空間實質(zhì)上都是一種儀式性的在場,聲音是儀式化的有效手段,如“他要敲早禱鐘、晚禱鐘、高音彌撒鐘、婚禮鐘、洗禮鐘,遇到什么事都要敲鐘,那一長串彌漫在空氣中的鐘聲,仿佛交織成了一幅織錦。 那座古老的教堂就像被永恒的歡樂籠罩著一樣,顫動著,震蕩著”。 [23]聲音給予空間的適切性,即指聲音能夠承載與表達當下空間的內(nèi)蘊。 聲音有多種存在形式,也有多種力度,聲音的力度不僅體現(xiàn)在其高分貝的強力發(fā)音,“沉默是金”,聲音的靜穆、低沉、快速、迂緩等,豐富了聲音的形象性,以聲音的細節(jié)來充盈時空。 時空和諧實質(zhì)是指聲音在時空運用中的適切性,即以各種各樣的聲音形態(tài),匹配獨具特色的時空環(huán)境。

  2. 聲音場域中的“聽視聯(lián)姻”

  人類的交往模式隨時代的發(fā)展而變化,“口傳文化的交往模式往往被認為是理想的人類交往模式”。 [24]20世紀是世界被把握為圖像的時代,電視機的普及使大眾進入一個以視覺為主的新的認知與交往模式中,觀看成為主要的方式。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在此被賦予新的意義與價值。

  聆聽在于涉身性的沉浸,觀看在于距離之間的審視,這兩種感覺功能的優(yōu)長因技術的加持而被強化或削弱‍‌‍‍‌‍‌‍‍‍‌‍‍‌‍‍‍‌‍‍‌‍‍‍‌‍‍‍‍‌‍‌‍‌‍‌‍‍‌‍‍‍‍‍‍‍‍‍‌‍‍‌‍‍‌‍‌‍‌‍。 然而,有研究者深刻指出,“視聽聯(lián)姻”才是視聽關系的本質(zhì)所在,即“聽覺、視覺這種感覺有一種別的感覺不曾有的特別的對照與互補關系,而這種關系確定非技術手段所實現(xiàn)”。 [18](287)拜造物之恩典,視聽始終是一種相互共在的認知感覺系統(tǒng)。 在視聽關系中,“視覺是注意力有意識的聚集點,聲音則完全作為一種投射現(xiàn)象,帶來一系列效果、感覺與意義,被置于形象的范圍內(nèi),看起來聽覺自然地從形象中散發(fā)出來”。 [18](287)

  而在聽視關系中,聽覺作為一種知覺“有意識集中于聽的內(nèi)容上,聽覺受到一個‘視覺環(huán)境’的伴隨、強化、協(xié)助,或者相反被其扭曲,干擾或至少引起變化,對聽覺產(chǎn)生影響,在聽覺上投射某些知覺內(nèi)容”。 [18](288)事實上,這兩種同時共在的感覺融合,使看到與聽到同時在場,即影像的投射與聲音的投射同時在場,意義才能得以完美呈現(xiàn)與被感知。 基于此,深刻理解“聽”“視”這種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親密關系,并在聲音實踐中發(fā)揮它們各自的優(yōu)長,顯得非常重要。

  正視“視聽聯(lián)姻”,目的在于糾正“視聽分割”“視聽霸權”帶來的現(xiàn)實困擾。 “視聽分割”是指人為地割裂視聽之間的整合關系,過分擴張其中一方的力量,對另一方形成強勢壓制或忽視:一方面,形象的符號化泛濫充斥,在造成視覺疲勞的同時,也帶來了聽覺的懈怠; 另一方面,聲音又依托相關的力量成為一種主宰力量,聲音的喧擾帶來了視覺的抵抗, “當下,聲音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情感飽滿,卻又是空前地缺失內(nèi)涵,到處是歌聲,我們感受到的是本雅明所謂的那種經(jīng)驗的貧乏”。 [25]而且,這種意義的漂移對于視聽造成的傷害在于麻痹了大眾的感受,熟視無睹、充耳不聞成為視聽疲勞的表征。 因此,強調(diào)在視聽融合的基礎上,建立意義傳受的良好機制,做到能指與所指間意義的確有所指,是非常重要的一個議題。

  3. 聲音場域中公共聲音與個體聲音的調(diào)適

  “任何人如果掌握了聲音,就控制了一種用于交流與權力的重要媒介。 ”[17]在聲音景觀中,發(fā)聲者與聆聽者構成了聲音景觀的存在基礎,而作為傳播與接受的雙方,發(fā)聲者可有各種各樣的身份屬性,可以是作為個體或群體存在的某一個人、某一類人或某一個組織的代言人。

  他或他們發(fā)聲的目的,或是為了抒發(fā)內(nèi)心情感如音樂家,或是為了傳授知識、思想啟蒙如教師,或是為了社會動員如政治家,或是為了商品營銷如廣告代言者。 不同的角色賦予這些發(fā)聲者不同的使命與任務,他們在相應的場景中說出不同的話語、發(fā)出不同的聲音。 而對于聆聽者來說,他們基于自身的個體身份與各自不同的需求,主動或被動地聆聽相關聲音。 這種“說”“聽”的多樣性形成了人與人、人與組織、人與社會、組織與組織、組織與社會組織等錯綜復雜的聲音存在關系,也形成了各具特色的公共聲音與個體聲音。

  公共聲音是指承載了大眾的價值觀、思想、生活等諸多意義的聲音,是一種具有力量與權威性的聲音,而個體聲音則是基于個體生命、情感體驗等的發(fā)聲與表達。 公共聲音的發(fā)聲者無論是集體的發(fā)聲還是代表集體的某一個體的發(fā)聲,其聲音特權“不僅在于控制了發(fā)聲權,也在于主宰了靜默權。 它強化了不平等的關系,在這種關系中,一方可以自由講話,另一方被強制聆聽和遵從”。 [17]個體的聲音則因其弱勢地位而被忽略或壓制,“振臂一呼,應者云集”一定不屬于一個沒有話語權的個體。 聲音建構了不同的社會場景。

  在梅羅維茨看來,“社會場景形成了我們語言表達及行為方式框架神秘的基礎,每個特定的場景都有具體的規(guī)則和角色,每一種場景定義也為不同的參與者規(guī)定和排除了不同的角色,場景與行為之間有一定的匹配關系”。 [26]在此,強調(diào)公共聲音與個體聲音的平等,則是強調(diào)公共聲音在發(fā)揮權威與主心骨作用的同時,應重視每一個體說話的權利,重視在一個多元化的時代,個體聲音應該具有的權利與他們的情感訴求與思想觀念,“個體人格自身不能自足,如果沒有一項比個體人格更高的存在,沒有一個可供個體人格進入的冰清玉潔的世界,那么個體人格則不可能走出自身,實現(xiàn)自身豐盈的生命”。 [27]只有公共聲音與個體聲音的平等均衡,聲音景觀才能呈現(xiàn)出更為豐富的生命特征,公共聲音才能實現(xiàn)遠播,個體聲音乃至個體生命才能充盈豐滿。

  結語

  時空德性之于聲音景觀的倫理規(guī)約,在于用聲音建構一個美好時空的使命,其中,發(fā)聲者與聆聽者的責任擔當是這一使命完成的基本保證,而技術則為這一使命的完成提供更多的力量加持,而“聲”“境”和諧則是實現(xiàn)時空德性的重要策略。 以此,聲音的運動才能帶給人們獲得感,“我喜愛聲音的運動,它或強或弱,或尖利或低沉,它們帶給我完全的滿足感”。 [18](97)這樣的聲音所建構的時空,才是具有德性的時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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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孫琦1,李雪楓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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