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摘要:[摘要]《資本論》作為馬克思晚年時期最重要的理論成果,其中蘊含著豐富的關于人類解放何以可能的思想,被譽為工人階級的圣經。馬克思不僅對資本主義生產方式、意識形態(tài)和人的存在方式進行了事實批判:在資本主義社會私有制條件下,人的自由是拜物教理論籠罩下
[摘要]《資本論》作為馬克思晚年時期最重要的理論成果,其中蘊含著豐富的關于“人類解放何以可能”的思想,被譽為“工人階級的圣經”。馬克思不僅對資本主義生產方式、意識形態(tài)和人的存在方式進行了“事實批判”:在資本主義社會私有制條件下,人的自由是拜物教理論籠罩下的虛假自由,社會發(fā)展的終極目的是犧牲絕大多數(shù)人的自由個性來獲得資本增殖;而且在此基礎上論證了人類解放何以可能:找尋到了實現(xiàn)人類解放的科學依據(jù)和現(xiàn)實道路,揭示了人類超越資本主義的存在方式以及實現(xiàn)每個人和一切人自由全面發(fā)展的歷史必然性?梢姡顿Y本論》不僅是一部經濟學著作,更是一部指導無產階級通過共產主義革命爭取解放、奪取幸福的“科學真經”,是對馬克思幸福思想的深化與發(fā)展。
[關鍵詞]資本論,幸福思想,必然王國,自由王國
馬克思幸福思想的主旨是從不幸的非人化社會現(xiàn)實出發(fā),對舊世界進行批判和改造,通過斗爭擺脫現(xiàn)實生存困境,構建合乎人性的社會生活,實現(xiàn)全人類幸福!顿Y本論》作為馬克思最重要的理論著作,是對馬克思幸福思想的深化與發(fā)展。馬克思在《資本論》中從兩條邏輯入手:一條是以商品、貨幣、資本等“物”的形式呈現(xiàn)出來的資本運動規(guī)律的顯性邏輯;另一條是內蘊在資本運動這一顯性邏輯之下的解放的邏輯,即共產主義道路的開顯。在此基礎上,深刻論證了資本主義必然滅亡的經濟根源及實現(xiàn)人類解放的科學依據(jù)和現(xiàn)實道路,其中蘊含著科學性與革命性相統(tǒng)一的幸福思想。
一、對資本主義經濟事實的批判性
反思是實現(xiàn)幸福的科學基礎馬克思在《資本論》中以商品為出發(fā)點,以資本為核心范疇,在對資本主義政治經濟考察分析的基礎上,深刻批判了資本主義政治經濟學,目的在于揭露資本主義生產方式在物與物的關系下掩蓋著的人與人之間的社會關系,即資本家與雇傭工人之間剝削與被剝削的關系。馬克思在《資本論》中指出,由于勞動產品轉換為商品,交換價值隨之出現(xiàn)并逐漸模糊了勞動與價值之間的關系。人的自由自覺的勞動的社會性質反而成了存在于生產者之外的勞動產品天然所具有的物的性質,勞動產品“成了可感覺而又超感覺的物的社會關系”。
[1](P89-90)馬克思把這種物與物的關系和人與人之間的關系的顛倒稱之為“商品拜物教”。商品交換能否順利實現(xiàn),私人勞動能否成為社會總勞動的一部分,這直接支配和決定了生產者的命運,本來由生產者的雙手生產出來的東西,倒成了統(tǒng)治著生產者的異己力量。
在資本主義社會,個人要想滿足自身需求,獲得尊嚴,不得不以使用價值為載體和實現(xiàn)條件,而商品的交換價值則成為了物質生產的直接目的,成為了現(xiàn)實生活的“合理前提”。隨著資本主義私有制的發(fā)展,商品交換的價值形式最終發(fā)展為貨幣。貨幣是商品在交換過程中逐漸分離出來的用于交換價值的一般等價物。貨幣出現(xiàn)之后,資本主義社會下人與人之間的關系,又進一步被物的外衣所掩蓋,形成了貨幣拜物教。貨幣拜物教是商品拜物教的較高級形式,“只不過變得明顯了,耀眼了”。
[1](P113)貨幣的一般等價物本質,本來是一定社會關系的產物,卻被看作是貨幣本身所固有的自然屬性。商品的神秘性進而發(fā)展成了貨幣的神秘性。從而,人們自己的生產關系進一步發(fā)展為不受他們控制和不以他們的有意識的個人活動為轉移的貨幣形式所掩蓋。
貨幣只有轉化為資本,才能實現(xiàn)價值增殖。當商品、貨幣作為資本加以利用時,資本拜物教就形成了,這是拜物教的最普遍形式。它把價值增殖看成資本與生俱來的自然屬性,它以更高級、更隱蔽的形式掩蓋了資本主義生產方式下人與人之間對抗性的社會關系!顿Y本論》揭示了剩余價值增殖的規(guī)律及資本主義生產的運行規(guī)律,指出“資本不是物,而是一定的、社會的、屬于一定歷史社會形態(tài)的生產關系,后者體現(xiàn)在一個物上,并賦予這個物以獨特的社會性質”。
[2](P922)在現(xiàn)代社會中“資本是最高的和最基本的社會存在物,自在自為地運動著”。[3](P16)它不僅是一種經濟關系,更是一種權力關系;不僅體現(xiàn)了資本家與雇傭工人之間的剝削與被剝削的關系,更體現(xiàn)了資產階級對無產階級的政治統(tǒng)治。在資本主義社會,資本取代上帝成為最具有普遍性、最高形式的“物神”。
馬克思在《資本論》中對商品拜物教、貨幣拜物教、資本拜物教的研究,一方面反映了人在商品、貨幣,尤其是資本的統(tǒng)治下逐漸被物化,并為抽象的觀念所統(tǒng)治,人與人之間的關系逐漸被物與物之間的關系所遮蔽;另一方面反映了人對“物神”的頂禮膜拜、盲目追求,人與物、人與人之間實際上處于一種不平等、非對稱的關系當中,始終處于不幸境遇當中。按照社會正常的發(fā)展過程來說,生產關系適應生產力的發(fā)展,生產力水平越高,生產社會化的程度越高,生產資料公有制的程度越高。
而在資本主義社會中,生產社會化水平不斷提高,生產資料卻日益集中在少數(shù)資本家手中,生產社會化與生產資料私人占有之間不可調和的矛盾成為資本主義社會的永恒矛盾。資本主義生產關系不是促進而是抑制了生產力的發(fā)展,私人占有成為一切罪惡的根源,促使社會關系不斷走向顛倒,使資本支配勞動,“死勞動”統(tǒng)治“活勞動”。
不勞而獲的資本家在享受著無產階級勞動成果的同時又剝削、統(tǒng)治著勞動者,現(xiàn)代社會用來發(fā)展生產力的手段變成了剝削和統(tǒng)治勞動者的工具、束縛人自由發(fā)展的沉重枷鎖,使工人始終處于非人化的狀態(tài)。資本主義生產力的日益增長只會使資本支配勞動的權力越來越大,在資本的長期統(tǒng)治下雇傭勞動者飽受貧困和不幸的折磨。物質生產的顛倒隨之而來的必然是商品交換的顛倒,生產的直接目的就是為了交換,而不是為了滿足人的需要,促進人的發(fā)展,實現(xiàn)人的幸福。
因此,資本家關心的不是商品的使用價值,而是價值,使用價值只是作為交換價值的物質載體才會進入資本家的視野。正是在商品交換過程中,物與物之間的關系掩蓋了人與人之間的關系,并將人與人之間的關系通過貨幣表現(xiàn)出來并進行衡量,不是人支配物,而是物支配人。
正是社會生活中的顛倒帶來了拜物教理論等觀念的顛倒,而資產階級經濟學家卻斷然否定這些顛倒性的現(xiàn)實存在,反而把它們當作社會發(fā)展的“合理前提”、“先驗存在的東西”。因而,只有深入剖析資本主義政治經濟、解構資本主義私有制,才能揭穿資產階級運用物支配人的陰謀,從而消除現(xiàn)代社會人的形式自由與虛假自由,實現(xiàn)人與人之間關系的“否定之否定”,使人擺脫物的統(tǒng)治,實現(xiàn)人的真正自由與現(xiàn)實幸福。
二、消除私有制基礎上的形式自由與虛假自由是實現(xiàn)幸福的必要條件
在資產階級經濟學家視野中,抽象觀念的統(tǒng)治是以私有制為根基的,資產階級理論家作為統(tǒng)治階級的“代言人”自然會加強、扶植和灌輸這些觀念的永恒真理性。而馬克思創(chuàng)立的政治經濟學則否定了資產階級經濟學家口中所謂的形式自由與虛假自由,戳穿了這些虛偽的假象和錯覺,“把這種物的人格化和生產關系的物化,把日常生活中的這個宗教揭穿了”。[4]
(P940)在物的依賴性社會,形式自由和虛假自由根源于私有制基礎上的雇傭勞動制度,即資本與勞動的對立。雇傭勞動和資本出現(xiàn)的歷史前提之一是自由勞動及其同貨幣相交換,勞動被當作為獲取貨幣的使用價值而被貨幣所消耗,從而再生產貨幣并增殖其價值;另一方面是勞動者與生產資料相分離,只能通過出賣勞動力維持生存。因此,在資本主義社會,勞動者與勞動的客觀條件相脫離,成為自由勞動者,并能夠在流通市場上和貨幣相交換。
資本家正是將等價交換原則運用于勞動力這一特殊商品,通過增加剩余勞動時間來獲取財富的。從形式上看,勞動力買賣是自愿的、平等的,勞動力所有者與貨幣所有者以平等的身份進行交換、發(fā)生關系,“所不同的只是一個是買者,一個是賣者,因此雙方是在法律上平等的人”。[5](P195)在資本家看來,勞動力市場只是商品交換市場的一個特殊部門,仍然要遵循等價交換原則,只不過雙方的身份不同罷了。
馬克思在《資本論》第一卷中指出,資本家與雇傭工人的關系在形式上是勞動力的自由買賣,在內容上則是資本家憑借其經濟權力關系通過不等價交換占有勞動者的活勞動為其服務。資本家為了進一步掩蓋與雇傭工人之間的剝削與被剝削的關系,將勞動力商品的價格轉化為工資的形式,在表象上就反映為工資是工人的勞動報酬而不是勞動力的賣價,同時掩蓋了工作日分為必要勞動時間和剩余勞動時間的區(qū)別,似乎工人的全部勞動都得到了報酬,這是對資本家與工人之間真實關系的扭曲。在資本主義社會條件下,雇傭勞動者的形式自由不僅存在于流通領域,在生產領域亦是如此。
資本家在隱蔽的生產場所,作為人格化的資本露出了一貫的丑惡嘴臉,對勞動者的剝削程度有過之而無不及。馬克思曾指出:“我們的劇中人的面貌已經起了某些變化。原來的貨幣占有者作為資本家,昂首前行;勞動力占有者作為他的工人,尾隨于后。一個笑容滿面,雄心勃勃;一個戰(zhàn)戰(zhàn)兢兢,畏縮不前。”[5](P205)當工人獲得勞動報酬進入消費領域,他們似乎成為了上帝,但這時資本家的討好與獻媚并不意味著工人階級地位的提升,而只是一種刺激工人產生消費欲望、哄騙工人錢財?shù)氖侄巍?/p>
工人新產生的欲望并不是工人自由個性的體現(xiàn),相反卻徹底地淪為消費機器,在更高的程度上成為資本家獲取剩余價值的工具。這時,資本主義生產方式和生產關系在生產領域和消費領域才暴露出了自己的真正目的,即資本增殖。在資本主義社會,只有資本是自由和個性的,雇傭勞動者只能是任人宰割的羔羊,毫無自由和幸?裳。
在資本主義社會條件下,人的獨立性是以物的依賴為基礎的,雇傭勞動者的自由只能是形式上的自由。資本主義生產方式給無產階級帶來的是貧困與不幸,給資產階級帶來的則是剩余價值的增殖。在這所有的過程當中,資本家作為人格化的資本雖擁有絕大多數(shù)社會財富的支配權,享有充分的自由和特權,但其活動完全為資本邏輯所支配,具有對資本無限崇拜和追求的特性。資本增殖和享樂是他們的唯一目的,其自由實質上是物化的、虛假的自由,其幸福從根本上來說是物化幸福、虛假幸福。在資本主義社會,“資本是資產階級社會的支配一切的經濟權力”。[6]
(P49)而這一權力的具體體現(xiàn),就是資本主義的“財產權”。在資本主義社會中,資本家所擁有的財產權是在揚棄小私有制的財產權基礎上建立起來的,將“多數(shù)人的小財產”變?yōu)?ldquo;少數(shù)人的大財產”。但是,這同時也導致了生產資料日益集中在少數(shù)人手中,成為資本家的私有財產,而不再直接表現(xiàn)為勞動者的財產。資本家成了資產階級社會的受托人,并把從委托中得到的全部果實裝進自己的錢袋,這一切活動都是在資本邏輯的支配下所完成的。
因此,資本主義社會的財產所有權只是資本家自己的,對于雇傭工人來說則是一無所有。資本主義社會雖然帶來了社會生產力的巨大發(fā)展,但是它剝奪了所有人的自由和幸福,自由只不過是財產或資本的特權,無論資本家還是雇傭工人都為資本所支配、受其統(tǒng)治。恩格斯早在《英國工人階級狀況》中指出資產階級的唯一幸福和目的就是“裝滿自己的錢袋”。
資本家在進行資本增殖、積累的過程中,不僅擴大了自身的統(tǒng)治能力、加深了工人的貧困與不幸,更擴大了資本對全人類包括資產階級在內的支配權和統(tǒng)治權。正是在資本邏輯的統(tǒng)治下,資產階級本能所具有的無比貪婪性使其對無產階級的鎮(zhèn)壓與剝削已經達到了一種偏執(zhí)的程度,作為社會最底層的工人階級唯一能夠使自身獲得解放的路徑就是通過共產主義革命消除建立在私有制基礎之上的形式自由、虛假自由,重建個人所有制,真正實現(xiàn)人類自由和幸福。
三、變革作為權力關系的生產關系的共產主義革命是實現(xiàn)幸福的現(xiàn)實道路
馬克思寫作《資本論》的目的不僅在于從事實維度對資本主義生產方式、資本主義生產關系及人的存在方式進行批判,更為重要的是從價值維度出發(fā),通過對不合理的社會制度進行批判,喚醒無產階級意識,使其認識到自身的地位及所肩負的偉大歷史使命,繼而通過共產主義革命推翻資本的統(tǒng)治,重建個人所有制,實現(xiàn)全人類的自由解放。
在資本主義社會,“資本”成為馬克思和資產階級經濟學家的共同關注點。馬克思超越以往經濟學家的不同之處在于揭示了資本的社會關系本質。他早在《共產黨宣言》中就已強調,資本不是一種個人力量,而是作為社會力量而存在,它從一開始就彰顯了自己的本性:瘋狂地掠奪生產資料,搶占世界市場,成為統(tǒng)攝世界的主宰力量。資本不僅是資本主義社會里的最高權力者,而且以強制方式將資本邏輯擴張到全球。“但這一最高權力的實現(xiàn),并不是依靠和借助于傳統(tǒng)的武力———軍事力量,甚至也不是制度———政治力量,而是資本———經濟力量……是內在的經濟強權。”[7]
馬克思在《資本論》中揭示和分析了資本家在資本主義社會是如何通過“盜竊”“洗錢”和“分贓”的方式來使自己發(fā)家致富的,從根本上體現(xiàn)了資本家通過“資本”建立與雇傭工人之間的權力關系,資產階級對無產階級的統(tǒng)治也同樣依靠于資本這一政治形式。
因此,共產主義革命是實現(xiàn)全人類解放和自由發(fā)展的唯一現(xiàn)實路徑。實現(xiàn)共產主義社會,重建個人所有制,就必須以“革命”的方式對資本主義社會現(xiàn)存的社會生產方式和生產關系進行徹底的變革,消滅資本主義私有制,消滅有產者對無產者的壓迫,從而使資本運動和全部“臟東西”消失殆盡。馬克思指出,資本主義私有制首先是對前資本主義時代小私有制的“第一個否定”,但由于資本主義社會自身的固有矛盾,造成了對自身的否定,即“否定之否定”。
這種否定不是重建私有制,而是以資本主義的充分發(fā)展為前提,在生產資料共同占有的基礎上,重新建立個人所有制,即聯(lián)合起來的個人享有占有和支配生產資料的自由,實現(xiàn)了勞動者與生產資料的重新統(tǒng)一,為實現(xiàn)從必然王國向自由王國的飛躍奠定了豐富的物質基礎。為此,在新的社會條件下要對所有權和資產階級生產關系實行強制性干涉,打碎舊的國家機器,徹底變革資產階級生產方式。通過共產主義革命揚棄資本主義所有制,將資本主義制度下的股份企業(yè),同合作工廠一樣作為資本主義社會生產方式轉化為聯(lián)合生產方式的過渡形式,把資本變成公共的、社會共有的財產,消除生產資料的階級性質,真正實現(xiàn)了社會聯(lián)合體中的個人對生產資料的完全占有。
生產的直接目的就是為了滿足人的需要,促進人的全面發(fā)展,實現(xiàn)人的現(xiàn)實幸福,從而消除了私人勞動與社會勞動的對立,“人們的個人勞動直接等同于社會勞動,人們真正能夠對自己的社會生產方式和生產關系、分配關系進行一系列的計劃和調節(jié)”。[8](P200)
社會生產力得到高度發(fā)展,為人的自由全面發(fā)展和現(xiàn)實幸福奠定物質基礎。這種徹底新的生產方式消滅和超越了階級、分工以及人類所了解的意義上的“勞動”自身,使勞動者和勞動的客觀條件在更高的形式上重新結合在一起,每個個人在聯(lián)合起來的共同體中獲得了前所未有的支配生產資料和生活資料的自由。他們運用公共的生產資料進行勞動,并且自覺地把“許多個人勞動力”當作“一個社會勞動力”來使用。
這時人們的勞動只是為了滿足個人和社會的發(fā)展需求,既不是為了一己私利進行生產,也不是為了資本增殖而生產,同時這些充足的物質財富也為每一個人的自由全面發(fā)展提供了豐富的物質保障。這意味著在共產主義社會,勞動者在社會共同占有生產資料的基礎上,實現(xiàn)了與生產資料的結合,真正成為生產資料的主人,可以自由支配自己所創(chuàng)造的剩余時間,每個人的自由個性得以充分體現(xiàn),從而實現(xiàn)從必然王國向自由王國的飛躍。
四、從必然王國到自由王國的飛躍
是實現(xiàn)幸福的終極目標無產階級通過共產主義革命所實現(xiàn)的資本主義生產方式變革,使人真正地擺脫了資本邏輯的控制,實現(xiàn)了勞動者與社會生產資料的重新結合。社會生產力的高度發(fā)展為每個人的自由全面發(fā)展提供了強有力的保障,個人能力的全面發(fā)展必然會使人與自然之間、人與社會之間、人與自身之間的關系發(fā)生一系列變革,從而實現(xiàn)人類的現(xiàn)實幸福。
自資本主義制度確立以來,人在現(xiàn)代性和資本邏輯的支配下陷入物化的命運,具體表現(xiàn)在三個方面:人與自然之間由于價值對立所導致的在物質交換過程中的分裂和對抗;人與社會之間的對立和物化關系;人與人的類本質相分離。馬克思正是在分析這些問題的基礎上,以資本主義制度為批判對象,力求提出實現(xiàn)全人類解放的可行性方案,從而實現(xiàn)了對共產主義的建構。共產主義社會的特征和基本原則是在對資本主義社會批判反思的過程中形成的,內蘊于資本主義社會內部。
馬克思曾在《關于費爾巴哈的提綱》中指出,他的思想目標不是“解釋世界”,而是“改變世界”;馬克思主義的落腳點不是批判舊世界,而是發(fā)現(xiàn)新世界,從而實現(xiàn)必然王國到自由王國的飛躍,實現(xiàn)人與自然之間、人與社會之間、人與人之間的和諧統(tǒng)一,最終實現(xiàn)人類解放、人的自由發(fā)展和全人類的共同幸福。
第一,在人與自然的關系方面,由對立分離到融為一體。到了資本主義時代,技術取締了人與自然以前親近的關系,代之以簡單的、機械的操作流程。人類憑借技術所賦予的強大力量,在自然面前以主人自居,自然界所存在的一切事物都是“人的對象”,服從于人的需要,服務于資本運動的邏輯。正是在資本邏輯的統(tǒng)治下,人與自然處于相互對立的關系之中,由于人對自然的過度掠奪,造成了生態(tài)破壞、環(huán)境污染、人類生存環(huán)境受到威脅等諸多問題。
如:對森林的破壞,資本主義文明和生產對森林的破壞遠超過它對森林的護養(yǎng)和生產;對土地肥力的掠奪,資本主義社會在農業(yè)方面取得的任何成就,不僅阻礙了勞動者技藝的進步,而且極大地破壞了土地肥力,等等。馬克思正是發(fā)現(xiàn)了隱藏在問題背后的資本邏輯,其根源在于資本對人的支配。資本家作為人格化的資本,無節(jié)制地追求自身利益的最大化,導致了對自然界的無節(jié)制占有和掠奪,人與自然的關系被實用化。在生產力高度發(fā)達的資本主義制度下,人與自然的關系卻處于全面對立的狀態(tài),最終將會使人類遭遇不幸。
馬克思在對共產主義的構建過程中沖破了人與自然之間相互對立、相互分離的主仆關系,認為人與自然本質上是融為一體的。人在本質上是社會關系的總和,但人首先是自然存在物,因此,人的解放與自然的解放具有同一性。在人通過勞動與自然之間進行物質交換的過程中,要用“有意識地加以控制的行為,合理調節(jié)”人與自然之間的關系,代替人與自然之間關系的自發(fā)進行。這時,人與自然之間的關系真正地融為一體。
正如馬克思在《資本論》第三卷中指出,在社會生產力高度發(fā)達的基礎上,“社會化的人,聯(lián)合起來的生產者,將合理地調節(jié)他們和自然之間的物質變換,把它置于他們的共同控制之下,而不讓它作為一種盲目的力量來統(tǒng)治自己;靠消耗最小的力量,在最無愧于和最適合于他們的人類本性的條件下進行這種物質變換。”[4](P928-929)
第二,在人與社會的關系方面,由外在于人到服務于人。在物的依賴性社會,資本主義制度的滲透,使人與人之間的關系轉化為物與物之間的關系,從而使所有社會關系全面物化,處于相互對抗的狀態(tài)之下,這種物化關系獨立于人之外,又統(tǒng)治著、支配著人。在這一階段,資本不是物,而是社會關系,成為統(tǒng)治社會關系的中心,資本家自然成為統(tǒng)治社會關系的主宰。
社會上一部分人的自由發(fā)展是靠犧牲另一部分人而且是絕大多數(shù)人的幸福和發(fā)展來實現(xiàn)的,“現(xiàn)今財富的基礎是盜竊他人的勞動時間”。[9](P196)每個人的發(fā)展都是他人發(fā)展的障礙,絕大多數(shù)勞動群眾的自由發(fā)展則是現(xiàn)代社會發(fā)展的桎梏,人與人、人與社會之間處于全面對立的狀態(tài)。而在真正的人類歷史時期意義上的自由王國,勞動群眾的剩余勞動不再是財富增長的一般條件,少數(shù)資本家的非勞動也不再是人類一般能力發(fā)展的條件,工人自己占有自身的剩余勞動以實現(xiàn)自由全面發(fā)展。
這樣一來,自由支配時間就不再是必要勞動時間的對立存在物了,從而實現(xiàn)了勞動的普遍化,完全消除了階級分化和階級對立,消除了一部分人的自由發(fā)展建立在犧牲絕大多數(shù)人的自由與幸;A之上的不公平、不公正的現(xiàn)象,個性得到自由發(fā)展,每個個人的發(fā)展相互促進、互為前提。與此同時,社會成為真正的共同體,“給所有的人騰出了時間和創(chuàng)造了手段,個人會在藝術、科學等等方面得到發(fā)展”,[9](P197)從而使社會真正的服務于人的自由全面發(fā)展,為人的現(xiàn)實幸福保駕護航。
第三,在人與類本質的關系方面,由相互脫離到完全占有。在物的依賴性社會,人雖具有相對獨立性,但始終擺脫不了物的支配和統(tǒng)治。對于雇傭工人來說,活勞動被對象化的勞動所占有,勞動者僅僅表現(xiàn)為有意識的部件,是整個機器體系中的一個環(huán)節(jié),淪為資本家用于資本增殖的工具。
資本主義生產,“對人,對活勞動的浪費,卻大大超過任何別的生產方式,它不僅浪費血和肉,而且也浪費神經和大腦。”[4](P103)勞動者自出現(xiàn)以來,尤其在現(xiàn)代社會一直是受壓迫、被剝削、被奴役的主體,其勞動是被迫的、強制的、外在于人的,工人與自身的勞動類本質處于相互脫離的狀態(tài)。對于資本家來說,似乎擁有著至高無上的權力,已經把人的本質力量發(fā)揮到了最大化。
但實質上,資本家作為人格化的資本,其所擁有的權力則是資本的至高無上地位所賦予的,其所發(fā)揮到極致的剝削手段自然是資本的本性。無一例外,在資本主義社會中,即使是資本家亦處于非人狀態(tài),其活動仍是不自由的。
正如馬克思所說,只有資本具有自由和個性,人則毫無自由和個性可言。在真正的人類歷史時期意義上的自由王國中,勞動成為人的第一需要,消除了必要勞動和剩余勞動的區(qū)別,一切勞動都將成為必要勞動,社會的個人需要成為必要勞動時間的尺度。這一方面是因為工人生活條件的豐富,工人的生活需要也會隨之增加;另一方面是為社會發(fā)展積累基金,從而將剩余勞動的一部分列入必要勞動。這時的工人勞動不再像之前一樣被包含在生產過程中,而是站在生產過程的旁邊監(jiān)督和調節(jié)生產過程,從而使人成為一種能夠占有“自由時間”的自己支配自己的主體,并作為這種主體加入直接生產過程,實現(xiàn)了自身能力的自由充分發(fā)揮。
同時,資本家也不再是資本的工具,完全擺脫了資本的統(tǒng)治,消除了資本邏輯統(tǒng)治下所產生的無比貪婪性和逐利特性。他們同雇傭工人一樣成為自由勞動者,使用公共的生產資料進行生產,消除了之前的自由競爭特性,而是將勞動產品作為總的社會產品在社會成員之間進行分配,從而擺脫了之前生產的無計劃性和盲目性。所有人真正成為了具有自由個性的人,能夠真正的自由支配自己的時間,追求的是自身及其他人的自由全面發(fā)展,不再為資本的統(tǒng)治力量所支配,真正成為了自由幸福的個體。
歷史的腳步從未駐足,資本主義雖見證了世界歷史的起點,卻無法屹立于世界歷史的終點。[10]在《資本論》中,馬克思通過對資本主義政治經濟運行規(guī)律的揭示和對資本主義私有制條件下虛假自由的批判,找到了隱藏其背后的罪惡根源———資本邏輯,借以喚醒無產階級的階級意識和斗爭精神,使其通過共產主義革命,變革生產關系,重建個人所有制,實現(xiàn)從必然王國向自由王國的飛躍,即全人類的自由解放和幸福發(fā)展。因此,《資本論》自始至終都貫穿著對人類自由解放的人文關懷,是對馬克思幸福思想的深化和發(fā)展。
馬克思方向論文范文:從主體性向度重讀馬克思關于人的價值的思想
〔摘要〕自20世紀90年代我國市場經濟運行以來,人的存在意義和精神境界問題日趨顯現(xiàn),因而,重讀馬克思關于人的價值的思想成為必要。依據(jù)人的主體意識的日漸覺醒,選擇主體性向度從三方面展開解讀:一是人的存在價值的自我確證;二是人的生命存在的享受;三是人的真實存在的實現(xi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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