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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劉禹錫與元稹的唱和詩

所屬分類:文史論文 閱讀次 時間:2019-09-21 16:32

本文摘要:內(nèi)容提要:劉禹錫與元稹唱和的黃金歲月是貶居江湘時期。同是天涯淪落人的角色定位使他們經(jīng)常以道義相勉、氣節(jié)相勵。離開江湘以后,他們唱和的頻率與熱度稍減,卻依然不時藉詩鴻寄托聞聲思念之情。盡管后來窮達有別、榮枯異路,且元稹飽受非議,劉禹錫卻始終

  內(nèi)容提要:劉禹錫與元稹唱和的黃金歲月是貶居江湘時期。“同是天涯淪落人”的角色定位使他們經(jīng)常以道義相勉、氣節(jié)相勵。離開江湘以后,他們唱和的頻率與熱度稍減,卻依然不時藉詩鴻寄托聞聲思念之情。盡管后來窮達有別、榮枯異路,且元稹飽受非議,劉禹錫卻始終感念舊情,在微諷的同時不廢友誼,并為其早逝一掬傷心之淚。

  關(guān)鍵詞:劉禹錫,元稹,道義相勉,氣節(jié)相勵

長白山詩詞

  一、同居江湘:以道義相勉、氣節(jié)相勵的天涯淪落者

  劉禹錫與元稹唱和的時間略后于白居易,大約在元和五年(810年)。當時,劉禹錫謫居朗州已閱五個春秋,而元稹剛由監(jiān)察御史貶為江陵士曹參軍。遭貶的原因,《舊唐書·元稹傳》有載。①約略言之,此時的元稹恪盡職守,剛正不阿,敢于彈劾權(quán)貴,仵怒執(zhí)政,終因與宦官劉士元的“爭廳”糾紛而遭致朝廷不公正的處置,經(jīng)歷了仕途的又一次挫折。據(jù)《舊唐書·憲宗紀上》,元稹被貶為江陵士曹參軍的準確時間是元和五年二月。

  執(zhí)政者借機發(fā)難的險惡用心以及唐憲宗袒護宦官的偏狹胸襟,使元稹在痛定思痛之際,開始體會到此前慘遭流徙的劉禹錫等“八司馬”的無辜,不自覺地以“同是天涯淪落人”的視角來衡量他們曾經(jīng)的作為,從而產(chǎn)生了與他們唱和的沖動。

  于是,主動惠詩給時任朗州司馬的劉禹錫。原詩已佚,劉禹錫的奉和之作則幸存,那就是《酬元九院長自江陵見寄》:無事尋花至仙境,等閑栽樹比封君。金門通籍真多事,黃紙除書每日聞。②

  “院長”是唐人對監(jiān)察御史的敬稱。首句巧妙化用漁人尋花誤入桃花源的典故,為自己的日常生活進行寫照。朗州先后有過武陵郡、常德府等歷史名稱。其下轄桃源縣有桃花源,相傳陶淵明筆下的《桃花源記》即以此為“外景地”。詩人藉此既點明自己身居朗州,又暗示自己的貶謫生活也有其愜意之處——閑來無事時可漫游仙境、寵辱偕忘。次句轉(zhuǎn)寫元稹,以閑淡之筆致慰藉之情。“栽樹”,用東吳李衡種橘致富、澤被后人事。

  見于《三國志》卷四十八《吳志·孫休傳》注引《襄陽記》。③意謂元稹如能效法李衡,做些“栽樹”之類的營生,或許也可富甲一方,絕不遜于受封食邑的公侯。這當然略帶一點調(diào)侃意味,卻是本于一個善良的愿望:讓元稹解頤一笑,沖淡內(nèi)心忠而見逐的怨憤痛苦。

  三、四兩句依舊發(fā)語平淡,猶如閑話家常,但其中亦有深意。

  從字面上看,這兩句是說朝廷中才俊之士眾多,因而幾乎每天都能聽到有關(guān)官員任命的消息。但透過字面,尋繹它的言外之意,至少包括以下幾層:其一,黨爭激烈,政局動蕩,導(dǎo)致人事更迭頻繁,官員走馬燈似的不停轉(zhuǎn)動,全然無力控制自己的政治命運和人生軌跡。其二,此時正值朝廷“多事”之秋,各種變數(shù)令人難以預(yù)測,因而行事說話都得慎之又慎。“真多事”,既渲染了詩人的驚訝,也表達了詩人的感慨。

  其三,對元稹貶為江陵士曹參軍的訊息早有耳聞,不待對方來函相告,便已盡悉始末,因而深知其冤屈,但同為遷客,彼此心照,這些都已無須言說。這么多層深意包蘊于中,難怪清人何焯會認為劉禹錫此詩“較之樂天‘舉目安能不惆悵,高車大馬滿長安’,蘊藉多矣。”(見卞孝萱《劉禹錫詩何焯批語考訂》)的確,較之白居易的直白,劉禹錫此詩顯得格外含蓄?此茻o一字譏彈朝政、也無一字慰勉元稹,但譏彈與慰勉之意卻滲透在字里行間,如淡水著鹽,粗看難覓,細品方知。

  相形之下,白居易的這兩句詩不過由杜甫《夢李白二首》其二中的“冠蓋滿京華,斯人獨憔悴”脫化而來,卻比杜甫原句還更淺切直露,幾乎流于叫囂,因而就令人覺得余味不足了。劉禹錫在奉和元稹的第一首作品中之所以不像白居易那樣直接為元稹鳴冤叫屈,也不直接對其表示同情,原因之一是,他發(fā)現(xiàn)此時的元稹內(nèi)心雖不免“負氣”,情緒總體上還算平穩(wěn),并無痛不欲生的失常表現(xiàn)。

  其《酬樂天書懷見寄》一詩末云:“懷我浩無極,江水秋正深。清見萬丈底,照我平生心。感君求友什,因報壯士吟。持謝眾人口,銷盡猶是金。”④《酬樂天登樂游園見憶》一詩首云:“昔君樂游園,悵望天欲曛。今我大江上,快意波翻云。秋空壓澶漫,澒洞無垢氛。四顧皆豁達,我眉今日伸。”⑤

  無端得咎的憤慨之情似已漸趨平復(fù),至少在表象上是這樣。自然,這樣措筆在一定程度上也是因為劉禹錫自己謫居朗州已過五年,逐漸接受了殘酷命運的不公正安排,開始能相對平靜地面對“逢恩不原”的現(xiàn)實。剛抵達朗州時,因為政治地位的落差遠過于元稹,憲宗又頒下“縱逢恩赦,不在量移之限”的封殺令,他的心情也是不無激憤與抑郁的。

  《武陵書懷五十韻》中的“邅回過荊楚,流落感涼溫。旅望花無色,愁心醉不惛”⑥等語即為明證。不過,時間推移到元和五年后,他的心態(tài)已經(jīng)基本調(diào)整到位。重回朝廷建功立業(yè)的意愿依然強烈,卻很少在詩中作激情的表達,語言趨于平和與溫婉。寫于元和五年的《送李策秀才還湖南,因寄幕中親故兼簡衡州呂八郎中》同為五十韻的抒情長詩,卻幾乎不見怨憤之辭。“一聆苦辛詞,再動伊郁情。

  身棄言不動,愛才心尚驚”,那純屬抒寫憐才之情,并非聞言興感,自悲身世。篇末“勉君刷羽翰,蚤取凌青冥”云云,固然是送別詩的套話,情調(diào)卻是開朗、俊爽的。這樣,他在與元稹唱和時自也不可能出語憤激了。劉禹錫與元稹的第二首唱和詩是《贈元九侍御文石枕以詩獎之》,創(chuàng)作時間稍后于《酬元九院長自江陵見寄》:文章似錦氣如虹,宜薦華簪綠殿中?v使涼飆生旦夕,猶堪拂拭愈頭風。⑦

  “文石枕”,指用當?shù)爻霎a(chǎn)的一種有紋理的玉石制作的枕頭。一、二句顯系以物喻人,借描繪文石枕的形貌,從才與德兩方面對元稹予以高度肯定。“文章似錦”,語義雙關(guān),一石二鳥。“氣如虹”,亦是雙關(guān)語,但以之稱美元稹固然貼切,用來形容文石枕,則稍覺牽強。這是“以物就人”,不得不然。

  “宜薦”句既是交代寄枕的理由,也是繼續(xù)表彰元稹。元稹曾為“頭風”所苦。三四句強調(diào)文石枕在秋風乍起時可以發(fā)揮其“愈頭風”的功用,當是對元稹此時的身體疾患有所耳聞。而這又見出他對友人的無微不至的關(guān)切。元稹回贈壁州鞭并附詩予以酬謝。詩題為《劉二十八以文石枕見贈仍題絕句以將厚意因持壁州鞭酬謝兼廣為四韻》:枕截文瓊珠綴篇,野人酬贈壁州鞭。用長時節(jié)君須策,泥醉風云我要眠。

  歌眄彩霞臨藥灶,執(zhí)陪仙仗引爐煙。張騫卻上知何日,隨會歸期在此年。⑧元稹把酬詩增廣為七律,是因為劉禹錫已連續(xù)贈以兩首七絕的緣故,非如此不足以報。在這首七律中,元稹首先贊美了文石枕和劉禹錫的贈詩。“珠綴篇”,呼應(yīng)前云“文章似錦”,謂劉詩也是鑲珠綴玉,美不勝收。

  “用長”二句一就壁州鞭著筆,一從文石枕落墨,謂兩物為各自所需,適得其所。結(jié)篇處用《博物志》所載“張騫泛槎天河故事”,暗示歸途非遙,后會有期。劉禹錫遂又奉答以《酬元九侍御壁州鞭長句》。這是劉、元唱和詩中最為膾炙人口的作品,而劉、元之間的唱和也于此際臻于高潮。詩云:碧玉孤根生在林,美人相贈比雙金。初開郢客緘封后,想見巴山冰雪深。多節(jié)本懷端直性,露青猶有歲寒心。

  何時策馬同歸去,關(guān)樹扶疏敲鐙吟。“壁州”,古郡名,治所在今四川省通江縣。“壁州鞭”,指以壁州出產(chǎn)的竹根制成的馬鞭。“文石枕”與“壁州鞭”,一有助于安眠,一有助于健行,誠所謂“投我以木桃,報之以瓊瑤”也。開篇處的“碧玉孤根”即具有象征意義,足以引發(fā)讀者的豐富聯(lián)想,想見其性之高潔、其境之幽獨。

  劉禹錫由元稹贈送的竹鞭聯(lián)想到在“巴山冰雪”中傲然挺立、不可稍屈的制鞭之竹,通過對制鞭之竹的吟詠來顯示自己寧折不彎的傲岸態(tài)度。頸聯(lián)“多節(jié)本懷端直性,露青猶有歲寒心”為一篇之警策,亦可視其為“詩眼。”這是詠竹,也是贊揚元稹的品格、寫照自己的節(jié)操:性本“端直”,所以不愿卑躬屈膝;心耐“歲寒”,因而不畏風霜雨雪。

  它不僅使?jié)M篇生色,而且成為千古流傳的詠竹名句。尾聯(lián)以策馬同歸朝廷相期,顯示出詩人對前途即便不是充滿信心,也并不灰心。“歸去”,指歸京、歸朝而非歸鄉(xiāng)、歸隱。詩人懸想兩人并轡行經(jīng)綠蔭夾道的武關(guān)時,以“壁州鞭”敲擊馬鐙,神情安逸,詩興遄飛,遞相賡和。他試圖以這一愿景來鼓舞元稹,向其傳輸共同抗衡逆境、走向未來的正能量。

  二、錦書遙寄:天各一方的聞聲相思者

  元和十年(815年)春,劉禹錫與元稹同時奉召回京,迎來命運的轉(zhuǎn)機。劉、元二人的詩歌酬唱也因此進入新的階段、抹上新的色彩。劉禹錫與柳宗元在中途會合后結(jié)伴同行,且歌且飲。元稹獨自返京,行程較劉、柳為快,先期抵達藍橋驛,題詩留予后至的劉、柳及李景儉。那便是《留呈夢得子厚致用》:泉溜才通疑夜磬,燒煙馀暖有春泥。

  千層玉帳鋪松蓋,五出銀區(qū)印虎蹄。暗落金烏山漸黑,深埋粉堠路渾迷。心知魏闕無多地,十二瓊樓百里西。⑩在距離朝廷越來越近時,元稹的心情是激動的,同時也不免有點忐忑。因為朝廷將如何安置這群逐臣,對他來說是一個既想早日揭曉又怕太快揭曉的謎——天意高難問,閽者多弄權(quán);升黜皆有可能,未必左右逢源。“暗落金烏山漸黑,深埋粉堠路渾迷”兩句形象地傳寫出其心中的迷惘。

  他將這種心情訴諸劉禹錫等人,是料定可以得到他們的共鳴。這首詩是為酬答白居易從杭州寄來的新詩而作。因為元稹出牧的越州與杭州相鄰,元白又一直齊名并稱,唱和頻繁,所以劉禹錫將這首酬答詩也寄予元稹。這說明雖然他對有關(guān)元稹的輿論也有所耳聞,卻疑信參半,他本身又篤于舊情,所以無意與元稹中斷聯(lián)系。

  不過八年來,除此而外,沒有其他唱和詩傳世,又表明在輿論大嘩之際,他對與元稹的交往還是審慎的。既然是“兼寄”,詩的主要筆墨還是落在白居易身上,只有頸聯(lián)“鰲驚震海風雷起,蜃斗噓天樓閣成”或許兼概元稹。

  后于此詩的《浙東元相公書嘆梅雨郁蒸之候因寄七言》則是單獨為元稹而作的:稽山自與岐山別,何事連年鸑鷟飛。百辟商量舊相入,九天祗候老臣歸。平湖晚泛窺清鏡,高閣晨開掃翠微。今日看書最惆悵,為聞梅雨損朝衣。輳訛輥此詩或作于長慶四年(824年)夏。詩中看不出劉禹錫對元稹已產(chǎn)生某種隔閡,也看不出他受到輿論的影響已開始質(zhì)疑元稹的人品?吹降闹皇撬麑υ〉臓繏煲约捌谕。

  畢竟他們分別謫居于朗州和江陵期間曾相互以道義相勉、氣節(jié)相砥,那些不利于元稹的輿論在劉禹錫看來也許只是因妒生恨的流言,不可能動搖他對元稹的基本判斷。詩的中間兩聯(lián)充分證明了這一點:頷聯(lián)寫朝廷百官都期待著元稹這位“舊相”“老臣”歸來,刷新政治,重振朝綱。

  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為詩人并沒有對元稹失去信心,或許他把元稹為人鄙薄的一些做法視為一種不得不然的韜晦之計,一種謀大事者不拘小節(jié)的可以理解的行為。同時,也是因為輿論漸漸呈現(xiàn)出分化的趨向,肯定元稹治國理政才干的也不乏其人。“百辟商量”“九天祗候”云云,應(yīng)該并不是詩人的主觀臆想,而有一定的輿情基礎(chǔ)作為支撐。頸聯(lián)描寫越州景色,而就令人神往的稽山鏡水著筆。

  “窺清鏡”“掃翠微”,不只是靜態(tài)地刻劃景物,更動態(tài)地展示了人物的神情舉止。詩人希望元稹每當“平湖晚泛”時都能把清澈的湖水當成鏡子一樣自照,借以正衣冠、知是非、明得失。著一“清”字,苦心畢見。這以后,劉禹錫許久沒有與元稹單獨酬唱。寶歷元年(825年)謫守和州時,劉禹錫與時任浙西觀察使的李德裕唱和,有兩首五言詩兼酬元稹,那便是《和浙西李大夫晚下北固山,喜徑松成陰,悵然懷古,偶題臨江亭,并浙東元相公所和》及《浙西李大夫述夢四十韻并浙東元相公酬和斐然繼聲》。

  大和三年(829年)重入廟堂后,劉禹錫與退歸洛陽、處于“中隱”狀態(tài)的白居易唱和,亦有兩首五言詩兼酬元稹。對照他與白居易唱和之頻繁,不能不說他與元稹在文字交往上多少有些疏離。反之亦如是。

  三、榮枯異路:感念舊情的不忘初心者

  劉禹錫再次與元稹唱和是在大和四年(830年)元稹外放為武昌軍節(jié)度使時。據(jù)《舊唐書》本傳,元稹擔任左丞后,“振舉紀綱,出郎官頗乖公議者七人。然以稹素無檢操,人情不厭服。”輷訛輥可知他樹敵甚多。加之牛李黨爭此時越演越烈,李宗閔同平章事后,與牛僧孺聯(lián)手將李德裕排擠出京,而元稹因與李德裕相善,也被他們作為摧抑的對象。

  《舊唐書·李宗閔傳》云:“尋引牛僧孺同知政事,二人唱和,凡德裕之黨,皆逐之。”輮訛輦同書《李德裕傳》亦云:“宗閔尋引牛僧孺同知政事,二憾相結(jié),凡德裕之善者,皆斥之于外。”輯訛輦這樣,元稹入閣未及三月,便又出為“檢校戶部尚書,兼鄂州刺史、御史大夫、武昌軍節(jié)度使”輰訛輦。元稹自長安赴武昌時途經(jīng)藍橋驛。

  十五年前,他與劉禹錫、柳宗元等“江湘逐客”分別由江陵、朗州、永州等謫居地承召回京時,也曾駐足于藍橋驛。而今,故地重臨,往事歷歷在目,他情不自禁地想起“江湘逐客”中依然健在的劉禹錫,便賦寫了《藍橋懷舊》一詩。該詩已佚,但劉禹錫的和作尚存,那便是《微之鎮(zhèn)武昌中路見寄藍橋懷舊之作凄然繼和兼寄安平》:今日油幢引,他年黃紙追。

  同為三楚客,獨有九霄期。宿草恨長在,傷禽飛尚遲。武昌應(yīng)已到,新柳映紅旗。輱訛輦“安平”,指“八司馬”中的韓泰(字安平)。因為韓泰也是十五年前投宿藍橋的親歷者以及元稹“藍橋題詩”的見證者,所以劉禹錫將這首和作寄給韓泰過目。首聯(lián)是對元稹的慰藉之辭。

  “今日油幢引”,足見如今的元稹威風八面、雄鎮(zhèn)一方。但這實非元稹所愿,他還有更大的理想與抱負(或者說更大的野心),那就是執(zhí)掌中樞、號令天下。對此,劉禹錫心知肚明,所以接云“他年黃紙追”,意謂不久之后,朝廷便又會詔令元稹回京主持政事。這顯然是安慰在“藍橋懷舊之作”中流露了失意情緒的元稹。頷聯(lián)則是語重心長的微諷。

  “江湘逐客”,大多命運悲慘,或病逝于貶地,如柳宗元;或蹭蹬于仕途,如劉禹錫。惟有元稹出將入相,位極人臣,而猶自因“出”與“入”的得失耿耿于懷。這讓劉禹錫忍不住要議論兩句。“同為三楚客,獨有九霄期”,以稱羨的口吻進行婉諷。為什么在眾多的江湘逐客中,唯獨他能夠平步青云?個中緣由,劉禹錫不想揭破它,卻又不能不提及它,意在促發(fā)元稹的反省與自律。

  頸聯(lián)喻寫同儕身受重創(chuàng)而心懷長恨的現(xiàn)實際遇,委婉提醒元稹在知足的同時莫忘初衷、莫棄舊誼,對命運未能逆轉(zhuǎn)的同儕援之以手。“傷禽飛尚遲”,喻指自己及韓泰因有“前科”而不得展翅高飛。這不是向元稹乞憐,而是如實描寫自己與元稹的不同處境。其中或許也有希望汲引之意,但更多的還是提醒元。狠^之或長逝或沉淪的同儕,你應(yīng)當知足常樂,不要總是心存得隴望蜀之想。這仍然是一種諷喻。

  尾聯(lián)懸想元稹應(yīng)已抵達武昌軍營,“新柳”與“紅旗”相映,呈現(xiàn)出一派春意盎然、生機勃發(fā)的景象。這里,詩人暗用陶侃“武昌柳”故事,期望元稹能像陶侃一樣明察秋毫、整肅軍紀。綜觀全詩,劉禹錫對元稹“節(jié)行有虧”的人格瑕疵并非無所察覺。以他的政治智慧和生活閱歷,應(yīng)該早就發(fā)現(xiàn)了元稹行為中的不檢點之處。只不過有可能他覺得元稹尋求宦官的庇護或許也有其無奈,充其量只是為了自保,尚未墮落到與宦官沆瀣一氣、陷害忠良的地步。

  因此可以說其政治品格不夠堅定,卻很難說其政治道德已徹底敗壞。何況謫居沅湘之濱時,他曾與同樣流徙在窮鄉(xiāng)僻壤的元稹一再贈詩互勉。可以說,在他最艱難的時期,元稹給予了他最溫暖的慰藉。他無論如何不愿相信一個曾經(jīng)不顧安危、犯顏直諫的熱血斗士會墮落為見利忘義、出賣同道的冷血政客。正因為這樣,他始終沒有改變對元稹的態(tài)度,愿意在“天下洶洶”之際繼續(xù)維持既往的友誼。然而,元稹并沒有能長享富貴,不久便病卒于武昌。據(jù)《舊唐書·元稹傳》載,“(大和)五年七月二十二日暴疾,一日而卒于鎮(zhèn),時年五十三。”

  輲訛輦當不滿其晚年為人的朝官紛紛額手稱慶時,劉禹錫卻真誠地一掬傷悼之淚。噩耗傳來之際,劉禹錫是否像白居易那樣當即賦詩哀悼,因無作品留存不得而知,但在元稹病逝后的幾年間,他多次寫詩緬懷卻是確鑿的事實。他們曾是同聲相應(yīng)、同氣相求、雖處逆境、初衷未改的政治上的知己,盡管不屬于同一政治派別,卻有著大致相同的政治訴求,至少在抑制藩鎮(zhèn)、排斥宦官等環(huán)節(jié)上他們的政治主張毫無二致,又都表現(xiàn)出不屈服于強權(quán)的錚錚鐵骨。這是他們惺惺相惜并在遷謫淪落的日子里互致拳拳的基礎(chǔ),也是他們的唱和詩甫一發(fā)足便步入黃金期的原因。

  但隨著元稹政治命運的逆轉(zhuǎn),兩人的身份出現(xiàn)了不對稱、不平衡,唱和詩的基調(diào)也發(fā)生了微妙的變化,不再相互鞭策、相互慰勉,而只是泛言相思了。以相思之情為主旋律,或許是因為他們既希望維系患難時建立的友誼,又很難找到別的能引發(fā)共鳴的合適話題。所以,雖然從字面上看,兩人并沒有因各自地位的升沉而關(guān)系疏遠,但情感的濃度與烈度卻有所下降,這是無須遮掩的事實。

  其實,如果劉禹錫也愿意像元稹那樣改變既定的政治立場,依附宦官以求進取,也未嘗不能謀得境遇的改善。事實上,他的岳父薛謇與宦官頭目薛盈珍關(guān)系密切,倘若他有心賣身投靠,或亦可官運亨通,至少能早日脫離“謫籍”。但他卻不愿曲徑通幽,因為那意味著改變初衷、放棄自己的政治操守。

  惟其如此,他對時人所訕謗的元稹的“變節(jié)”行為肯定深有所憾,但篤于友誼的他,在友誼本身尚未受到褻瀆、且輿論虛實不明的情況下,不可能與元稹中斷詩鴻往還,但主題轉(zhuǎn)移以及頻率減低幾乎是必然的事情。待得進入唱和的第三階段,元稹為人為事的瑕疵已經(jīng)無法遮掩,而其仕途益加顯達,呈現(xiàn)出與當年同貶江湘者迥然有別的人生軌跡。此時的劉禹錫雖無意效割席之舉,卻難捺內(nèi)心的不忿,終于在唱和詩中對其婉言寄諷了。

  但依然心存希冀——或許對方能幡然醒悟,改弦易轍。因此,詩中仍不失溫情而非冷若冰霜,見出詩人在持守節(jié)操的同時恪盡交友之道。當元稹暴卒后,劉禹錫則以更包容的態(tài)度,諒解了他曾經(jīng)的迷失與過錯,一再感念舊誼而發(fā)為歌吟。梳理與辨析這一由密轉(zhuǎn)疏、由熱趨冷、曲盡其致的唱和歷程,我們不僅可以從一個特殊視角透見劉禹錫曲折有致的創(chuàng)作軌跡,而且可以看到在中唐紛紜復(fù)雜的時勢下士人各不相肖的政治態(tài)度選擇及與此相關(guān)聯(lián)的詩歌風貌演變。

  文學方向評職知識:《長白山詩詞》(雙月刊)是由長白山詩社主辦的詩歌類期刊。主要欄目:時代風采、田園區(qū)、詩林逸興、寄贈唱和、詠物寄意、感事抒懷、人生百態(tài)、旨歸真情、屐痕處處、散題雜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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